战国令书制作研究（出版书）第 19 章

⑥ 王焕林：《里耶秦简校诂》，中国文联版社，2007，第66 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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⑦ 李学勤：《中国古代文明研究》，华东师范学版社，2005，第 298～299 页。

誓之曰：‘寡闻，古之贤君，四方之民归之，若之归也。今寡能，将帅二三子夫以蕃。'”①“（践）乃致其众而誓之曰：‘吾匹夫之勇也，其旅旅退。则思赏，退则思刑，如此则有常赏。用命，退则无耻，如此则有常刑。'”② 即为越王践在对吴战争之，为增加越国，以及再次对吴发战争之，为励士卒、整肃军队所发布的誓令。《左传•哀公二年》载：“简子誓曰：‘克敌者，夫受县，夫受郡，士田十万，庶工商遂，臣隶圉免。志无罪，君实图之!若其有罪，绞缢以戮，桐棺三寸，设属辟，素车朴马，无入于兆，卿之罚也。’”③ 此即为晋国赵氏宗族领袖赵简子在打范氏、中行氏时的誓师之书。

这种誓令由君主级别员发布，自夏代以是如此。夏代，如《甘誓》是夏王启为征讨有扈氏而制。周初，如《牧誓》是周武王为征伐商纣所作。“作誓命曰：‘毁则为贼，掩贼为藏。窃贿为盗，盗器为。主藏之名，赖之用，为凶德，有常无赦。在九刑忘。’”④ 此为周公为制定礼法而作。秋时期，“韩之誓曰：失次犯令，；将止面夷，；伪言误众，”⑤ 是晋惠公在韩原之战时所制。

这与先秦时期“家国同构”⑥ 的权结构及当时的“尚武神”⑦ 有关。在家国同构的国家模式，“三代国家的统治者兼任国家的最统治者和本家族的家”⑧，受到“国之事，在祀与戎”⑨ 及尚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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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 海师范学古籍整理组校点《国语》卷二〇，海古籍版社，1978，第635页。

② 海师范学古籍整理组校点《国语》卷二○，海古籍版社，1978，第637页。

③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五七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2156 页。

④ 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二○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1861页。

⑤ 海师范学古籍整理组校点《国语》卷九，海古籍版社，1978，第 333 页。

⑥ 沈云先生说：“家国同构，即国家的整个权机构同于家制家的结构，国君对于国家的管理如同对于自己家族的管理，并且这两种实施范围同的管理往往是互相织和混为谈的。这个特征，在刚国家状的三代就已经显示。”参见沈云《古代中国政治组织的产生及其模式》，《史学理论研究》1998 年第 2期，第73页。

⑦ 刘泽华先生即云：“顾颉刚先生曾断定：‘吾国古代之士，皆武士。'单就秋以士所受育和所任社会角看，习武而作武士，确是其主容。”参见刘泽华主编《士与社会（先秦卷））》，天津民版社，1988，第13页。

⑧ 沈云：《古代中国政治组织的产生及其模式》，《史学理论研究》1998年第2期，第73页。

⑨ 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二七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1911页。

神的影响，在战争之时君主往往自征。如夏启征伐有扈氏、商汤征伐夏桀、周武王征伐商纣、越王践征伐吴国等。虽然这传统随着国家规模的扩、官员职能的专门化发展有所改，但到战国初期时仍有少量此种现象。由于君主征，故其在军队中地位最，赏罚退的誓令自然应由其发布。

二 誓书的书写者

那么战国时期的誓书由谁负责书写呢？由诸誓书皆称”某某誓曰”可见其由君主的头命令转化而，而在战国时期有记录君王言行职责的员，主是左史、右史，兼有御史（柱史）①、太史、南史等。

吕思勉先生说：“古所谓史官，最重者为左、右史。”②们是记录君王言行的主负责。如《礼记•玉藻》云：“（天子）玄端而居，则左史书之，言则右史书之。”③《汉书•艺文志》曰：“古之王者世有史官，君举必书，所以慎言行，昭法式也。左史记言、右史记事，事为《秋》，言为《尚书》，帝王靡同之。”④这两种文献对左史、右史的分工描述相互矛盾，论右史记言左史记事，论左史记言右史记事。吕思勉先生弥二说认为“左右二字怕互讹。《礼记•祭统》说‘史由君右，执策命之’，亦右史记言之证也”⑤，所说无理，但缺乏有的史料支撑，故们仍然赞同许兆昌先生的看法，即“左、右史的设置与左、右史的分工，在周代都应是存在的。至于左史、右史，谁记言、谁记行，以及们与《秋》和《尚书》的关系，目尚无确切的材料可作证明，还是存疑为好”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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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《史记•张丞相列传》载（苍）“秦时为御史，主柱方书”。《史记索隐》注云：“周秦皆有柱史，谓御史也。所掌及侍立恒在殿柱之，故老子为周柱史。今苍在秦代亦居斯职。”参见（汉）司马迁《史记》卷九六，中华书局，1959，第 2675页。

② 吕思勉：《史学与史籍七种》，海古籍版社，2009，第 130 页。

③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礼记正义》卷二九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1473～1474页。

④（汉）班固：《汉书》卷三○，中华书局，1962，第1715页。

⑤ 吕思勉：《史学与史籍七种》，海古籍版社，2009，第 130 页。

⑥ 许兆昌：《周代史官文化——轴心期核心文化形研究》，吉林学版社，2001，第65 页。

左史、右史何时设立的呢？《史记正义》按语云“秋时置左右史”①，但从《逸周书•史记解》记载：“维正月，王在成周。昧，召三公左史戎夫。曰：‘今夕朕寤，遂事惊予。乃取遂事之戒，俾戎夫主之，朔望以闻’”②，《竹书纪年》记载：“二十四年，王命左史戎夫作记”③ 的况看，西周之时可能已有左史、右史之设。在《左传》《逸周书》《竹书纪年》等文献之中仅见对左史活的记载，如《左传•襄公十四年》载：“左史谓魏庄子曰 ：‘待中行伯乎’“④、《昭公十二年》载：“左史倚相趋，王曰：‘是良史也。子善视之!是能读《三坟》、《五典》、《八索》、《九丘》’”⑤、《哀公十七年》载：“楚子问帅于师子縠与叶公诸梁，子毂曰：‘右领差车与左史老，皆相令尹、司马以伐陈，其可使也’”⑥ 等，而未见右史的踪迹，知为何。

御史、太史、南史等并是随时记录君王言行的主负责，但在某些特殊况，们也承担此项任务。御史记录君王言行的况，如《史记•廉颇蔺相如列传》载在秦、赵二国所举行的“渑池之会”中，各自御史有记录君王言行的行为，“秦御史书曰：‘某年月，秦王与赵王会饮，令赵王鼓瑟。’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：‘某年月，秦王为赵王缻。’”⑦ 虽然此御史记录的并非君王命令，却说明在某些场御史有记录君王言行的职责。

关于太史（即史）、南史从事史书书写活的况在秋时期即有相关记载，如《左传•宣公二年》“乙丑，赵穿灵公于园。宣子未山而复。史书曰：‘赵盾弑其君’，以示于朝”⑧，又如《襄公二十五年》“史书曰：‘崔杼弑其君。’崔子杀之。其嗣书，而者二。其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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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 参见（汉）司马迁《史记》卷，中华书局，1959，第1页。

② 黄怀信、张懋镕、田旭东：《逸周书汇校集注》卷八，李学勤审定，海古籍版社，1995，第1007～1008 页。

③ 王国维：《今本竹书纪年疏证》卷，沃华点校，李解民复校，载谢维扬、鑫亮主编《王国维全集》卷五，浙江育版社，2009，第268页。

④ 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三二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1956页。

⑤ 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四五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2064页。

⑥ 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六○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2179页。

⑦ （汉）司马迁：《史记》卷八，中华书局，1959，第2442 页。

⑧ 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二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1867页。

书，乃舍之。南史氏闻史，执简以往。闻既书矣，乃还”①，等等。虽然此太史记录的也并非君王的言行，却现了刘知几所说的“此则《秋》‘君举必书’之义也”②。而在秋时期各国普遍设有太史职，如《左传•闵公二年》的卫国太史即“冬，十二月，狄伐卫。二曰：‘史也，实掌其祭。先，国可得也。’”③《文公十八年》的鲁国太史即“季文子使史克对曰”④，《哀公六年》的周国太史即“楚子使问诸周史”⑤，等等。入战国之，各国官职现了定的，郑樵《通志•职官略第》云：“自周衰官失而百职。战国并争，各有易。”⑥ 但战国时莒国仍设有太史，如《战国策•齐策六》云：“太子乃解免，逃太史之家为溉园。”⑦秦国则设有太史令职，杜佑《通典》说：“秦有太史令胡毋敬。”⑧其诸侯国有无太史之设，及其是否有记录君王言行的职责，由于史料所限，尚待考证。

，从国家需看，虽然战国时期的史官较秋时期地位、权限及职能范围都有所降或收窄，但其基本记事职能没有缺失，所以各诸侯国必然设有与“太史”职能样或相类的官职，如董说引《史记》说秦国在襄公十三年设置了记事之官——秩史，其文云：“《史记》：‘秦襄公十三年，初有秩史以纪事。’”⑨但《史记》六国年表仅载秦孝襄公十三年“初为县，有秩史”⑩，并没有其为记事之官的论述，知董说何据。赵国之御史，齐国之尚书，魏国之主书或掌书，秦国、鲁国之令正，楚国之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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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 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三六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1984 页。

②（唐）刘知几撰《史通》卷十《史官建置》，蔡焯编，中华书局，1936年影印本，四部备本第五十册，第 117页。按：姚松、朱恒夫《史通全译》（贵州民版社，1997，第6页）点校为“此则秋君举必书之义也”，笔者认为两种点校均可解释得通。

③ 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十，中华书局，1980 年影印本，第 1787～1788页。

④ 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二○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1861 页。

⑤ （清）阮元校刻《秋左传正义》卷五八，中华书局，1980年影印本，第2161页。

⑥ （宋）郑樵撰《通志二十略》，王树民点校，中华书局，1995，第 972页。

⑦ （汉）刘向集录《战国策》卷十三，海古籍版社，1985，第 449 页。

⑧（唐）杜佑撰《通典》卷二《职官三》，王文锦等点校，中华书局，1988，第567页。

⑨ （明）董说：《七国考》卷，中华书局，1956，第6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