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44，帝星升沉第 16 章

第二天，崇祯皇爷仍只能“征询辅臣”，陈演休致，对班旧臣已十分，决定改组阁，乃旨令工部尚书范景文、礼部侍郎丘瑜同入阁，让魏藻德任首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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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流寇若渡黄河，三晋危矣。余应桂等畏怯战，朕已旨将其撤职听勘，眼督师乏，知卿等以为谁可任此职？”

面对已改组的阁，崇祯气十分和，并用那温馨的目光从左边直望到右边——去掉个陈演，增加两个新，还颇有耳目新之。

魏藻德四十岁，中士才四年，竟步登天拜学士，眼又当了首辅，召见时，望着跟在的次辅，无是发皤然、老气横秋的辈，真怀疑自己是是在作梦。但舞龙头固然荣耀，却也有的难——原先跟在别背，想说说，想说可头。眼既为首辅，先有应对，能装聋作哑，此兵凶战危之地，自己但知兵，也没冒矢石的胆量，听召对，心里由怦怦然，听皇发话，征询谁可任督师，谁可任督师呢？正犹犹豫豫着，想的李建泰发话了。

这几天李建泰心急如焚。流寇果然从河津渡河平阳，照这个速度，月就可杀到家门。家资豪富，但良田万顷，华屋千间，兼有老老在堂，心想着保家卫国的，此时终于权衡重——保家卫国，“保家”可是放在头，若家乡失陷，自己半生苦心经营统统付于东流，但若想保家，除非自己领兵。主意打定，等魏藻德发言，先班奏：

二 龙鱼(19)

“国有难，臣等岂敢竭全以纾主之忧？年臣有毁家纾难说，臣家薄有资产，可资万数月粮饷，臣愿散家财以佐军用，并提旅之师西行讨贼。”

崇祯听此说，啻谷足音，当喜笑颜开，说：“若先生肯行，如朕行，朕愿效古故事，推毂饯。”

其阁员正知所措，听李建泰敢接担子，也松起，都由对刮目相看，恭维话知说了多少，就是首辅魏藻德，也低声气，说了少好话。

接李建泰提条件。崇祯先还在犯愁：马未，粮草先行，若有愿师，首先会提筹粮饷。想李建泰竟说，散家财可资万数月之粮，这等于说会提粮草了，两难题，刃而解，这真是天的喜事，李建泰简直就是国家的柱石了，这以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？真是只提钱，什么答应什么。

李建泰当奏荐士石嶐单骑走陕北，号召甘肃、宁夏之兵，外连羌族各部蹑流寇的路，又荐郭中杰为实授总兵督辅中军，荐布罗天锦为行军记室，并选定二十六吉期师。

这里李建泰在面说，崇祯皇爷就在御座点头，笑逐颜开，仿佛那天的霾散去了。

这天，崇祯皇爷御正阳门，行遣将礼。早在寅时，命驸马都尉万炜刑乌牛、马，祭告太庙；卯时，崇祯皇爷御中极殿，颁诏书及印绶；巳时，御正阳门为李建泰饯行。此时旗帜鲜丽，金鼓齐鸣，法驾卤薄自午门排至正阳门，文武百官齐饯别，文东武西，列十九席，御座居正中，陪侍的除勋臣贵戚外，阁六部九卿及都察院掌印官，皆环列两旁，鸿胪赞礼，御史纠仪。鼓乐声中，崇祯皇爷自斟酒三杯，说：

“先生此去，如朕临。”

边的李建泰忙跪拜受赐。

礼毕，监为李建泰挂簪，鼓乐导尚方剑先行，李建泰匆匆告别，崇祯皇爷目的背影，直到消失

返驾时，崇祯皇爷还在想着李建泰师的事。这以为剿贼，为御侮，督师的臣也派好几了，但这次自认最隆重。想，明三百年基业，蒂固，李自成算什么东西？李建泰这去，定能马到成功。想到此，由默诵起嘉靖皇爷的御制诗：

将南征胆气豪，横秋雁翎刀。

风吹鼍鼓山河，电闪旌旗月。

天麒麟原有种，中蝼蚁岂能逃。

太平待诏归，朕与先生解战袍。

想，李建泰若奏凯回，是定为“解战袍”的。

可就在崇祯皇爷默诵这七律时，突然又起风了，风从西北而至，扬沙扑面，行的臣纷纷闪避。金之俊与曾应麟也在行，见此风，二由摇头，心中说：这兆头很是好。

想李建泰乘坐的轿子才宣武门，那平好好的轿扛又突然断裂了，轿歪，差点把轿中甩。

这，行的百官也个个神黯然

三 顺皇帝(1)

1 李岩执法

李自成终于入太原城，并从容走了晋王府。

早放弃抵抗的太原守军已开往指定的地点听候点编，晋王朱桂被关了晋王府的马厩，就在城中仍喊马嘶、嘈嘈片时，在众将簇拥，威风凛凛的顺皇帝已在晋王府巡视了。此刻，用那只独眼打量着晋王府殿的陈设，又用那老茧的手，拍拍殿的金漆盘龙柱，问随其的天佑殿学士牛金星说：

“丞相，是说，第代晋王是朱元璋的第三子？”

牛金星连连点头，藤，叶蔓蔓，说起了朱氏皇族谱系：朱元璋子孙蕃众，达二十六子，仅皇马氏就生有五子，太子朱标早，皇太孙朱允炆的皇位被叔叔朱棣篡夺，朱标这支没有梢；朱棣本行四，先是被封在北京，号燕王，朱元璋，朱棣甘心侄子皇帝，乃发起所谓“靖难之役”，生生了侄子，自己了二十年皇帝，尊号曰成祖；皇另三子分别封在安、太原和开封，为秦王、晋王和周王，传到眼，秦、晋、周三王都已是第十代了。”

李自成听，心有所，又问：“那崇祯呢，是第几代？”

牛金星会意地笑，说：“若从成祖算起，朱由检恰好也是第十代。”

李自成的养子张鼐手扶佩剑立于边，听到们的对话，忙与边的二品权将军功说：“朱由检也灭了，宋军师的图谶说了，‘十八子主神器’、‘李代朱’，这是天意，所以，朱家传十代自然完。”

朱家传十代就完，众对这个话题都趣，牛金星于是又把姚广孝为明成祖取派名的传说讲了遍，众更是味盎然——朱家失，李家得，咱们扶持闯王坐了天，也就枉兄们生入场了。

就在众追着牛金星刨问底时，之余的李自成，却因牛金星的话引发了联想：朱元璋的子孙真少，子有二十六个，分封各地，王、郡王，世袭罔替，蒂固，就像藩篱，拱卫着朱氏朝廷，造反以，被杀的小朱姓藩王都知凡几。可自己呢，年近四十，却无子嗣，十五年，头枕刀把，怀尸，生入，血苦战，至于今，应是九转丹成了，今生今世，只有想到的，没有到的，而唯如的地方，莫于此，没有子嗣，那又为谁辛苦？这些子，从边经的美女也少了，可个个都子瘪瘪的，用磨石也个响，想，朱元璋也是穷化么，为什么就能生那么多的子呢？

这时，侄子李锦走了，边向拱手行礼，边向报告说：“皇，蔡懋德那小子是自杀的。”

蔡懋德是守太原的明朝巡。

“哦，看清楚啦？”听对手了，李自成由有几分失望。这个蔡懋德在驻防蒲州时，曾指挥那数并多的手，在风关给的顺军以小挫，这是今年师以，第次有敢于阻遏的马蹄，觉得能放这个官。

李锦见皇有几分信，绘声绘地向闯王谈起了蔡懋德的况，“是在三立祠自缢的，陪起的还有的中军应时盛，概这小子因太瘦太，时吊，这个应时盛只好脱自己的盔甲覆在，增加重量才使断气。”

“的家属呢？”李自成又问。

“也齐自杀了，包括才十六岁的女。”这回是最先冲巡衙门的三品左制将军董学礼回答。

“唔，好。”李自成地扬了手，说，“宜了这小子。”

二月初六围太原，太原可是省城，城池坚固，原以为强可费番手，想守将张雄竟事先通款，愿作应。初八清晨，趁着风扬沙天气，刘宗按照张雄约定的地点，指挥部份顺军从东南角爬城，首先入城，张雄接着开四门，顺军涌而入。什么省城，才两天，遍顺军旗，在风关尚伤了好几百，堂堂省城，却没有伤亡兵卒。

三 顺皇帝(2)

巡了，对头没了，终于，李自成想到了张榜安民的事，忙问：“刘将军呢，可在安排善？”

“刘将军”是指二品权将军、汝侯刘宗，是仅次于闯王的二号。

李自成自认顺朝是德王，所以，在去年封功臣时，气封九为侯，爵号都是偏旁带的字，像刘宗封的是汝侯，侄子李锦封的是滋侯，那个留守安的田见秀封的是泽侯——个个无泱泱的。自去年孙传败亡，顺军入安，李自成自认胜券在，天天与牛金星呆在起，商量筹建顺朝的事，有关军事则统与刘宗全权指挥，并让侄子李锦、侄功及正副军师边赞画。此番拿太原城既然十分顺利，并未杀伐，那么城之应该早早封刀安民，然有可能妄杀无辜。

言未了，只见刘宗步从外面，跟了帮兵，见了皇也行礼，却气乎乎地说：

“的，这仗打去了。”